4年前的除夕夜之前，老友雄仔與3名同事共車，從工作地點合艾回家過年，半路發生車禍而逝世，在喪禮上，雄媽狂捶胸口，號啕大哭：“我兒子死了，我接受不到啊！”
親友越是安慰，她哭得越淒涼。
雄爸表現冷靜堅強，熱情招呼來客。
“我看得很開的，雄仔喜歡出外闖蕩事業，我就讓他去，其實他不必那麼辛苦……”一年後，雄媽逐漸恢復心情，反而雄爸每日早上，仍站在門口，獨自垂淚。
剛去芙蓉拜祭雄仔，驚覺他離開幾年了，父母從未到過安置骨灰的佛堂拜祭，不想看到他的靈位，或許是他們當雄仔去了遙遠的地方旅行，內心比較好過。
“節哀順便”、“不要哭了”或“別傷心”不過是“公式化台詞”，只能讓不知所措，不知該說甚麼的親友來掩飾本身的無奈，對安撫家屬的哀痛是毫無幫助的，這時候不哭不難過，不合乎邏輯及人性。
日前，與同行阿高閒聊，得知她父親在一兩年前離世，正當我想替她難過，她露出俏然花開的笑容：“嘻嘻！還記得我和家人去警察局為爸爸申請死亡證書，被警察拒絕了，哈哈！”
當時警察一臉狐疑，質問為何沒有驗屍報告，阿高一家嬉皮笑臉：“呵呵！不用啦，不想麻煩，嘿嘿！”
他們笑臉盈盈的前來申請死亡證書，讓警察急得幾乎想要拿出手銬。連我聽了也覺得不對勁兒。
阿高噗哧一笑：“嘻嘻！也沒甚麼，其實我爸爸中風多時，離開總算是解脫痛苦。”她猶如一個看透生死的智慧老人，生有何哀，死也幽默。
你喜歡的話，忌日不必淒淒慘慘、不必以三牲祭拜或插香，買個Hello Kitty蛋糕、沙爹10串、燒雞翼5對、福建炒面加豬油渣、啤酒半打、伏特加摻可樂……大快朵頤，十分過癮。
茫茫人生豈在十年之間，就算是十日，十日生死也兩茫茫，要思過，仇要忘，笑中掃墳，此處風正涼。
（光明日報／好玩‧文：洪國川）2014-01-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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