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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OY DON"T CRY

關於哭泣,我經常都有一個疑問,男人到底可不可以哭泣? 我和千千萬萬的男性同胞一樣,自小被就父母灌輸"男孩要堅強,不准哭!"的觀念,但是我始終改不了“眼水淺”的壞習慣,誰會相信我小時候,看李連傑演黃飛鴻大斗白蓮教主,都會感動到流淚?

我哭得最淒涼的一次,是第一天上幼稚園,其他同學在父母陪伴下,帶著快樂輕松的腳步來到幼稚園,父母尚未走遠,大家已玩成一片,忘記父母的存在,反觀我像是被關進一所監獄,極度恐懼陌生環境,哭紅著臉,一個箭步衝出課室,不讓媽媽離開。

典獄長……不,校長竟然下令關上鐵柵,防止我跑出去,我瘋狂地搖晃鐵柵,哭著叫媽媽不要走,兩位老師使盡力氣,也無法將我拉開,我只能隔著鐵柵眼送媽媽離開。

那一個星期,我每日重復逃獄、哭獄的戲碼,每天坐在座位,埋頭大哭,眼淚不曾停止滑落,偶爾抬頭偷望四周,發現同學們都以憐憫及好奇的眼光望著我,高佻的班花以卑視眼光看著我,讓我好不羞愧。

我與老友德明常出來喝茶,每一次大家嘻嘻哈哈又度過一個夜晚,其實我沒有真正關心過朋友,原來他出來社會工作多年來,一直鬱鬱不得志,有一年過年前,老板派花紅,同事們拿著厚厚的信封,笑得嘴也合不攏,卻獨漏了德明一人的分兒。

德明覺得不對勁,連忙敲門進老板的辦公室:“老板,我還沒拿到花紅,是不是搞錯了什麼?”

老板一臉不屑地說:“啊?我以為你不想再呆在我公司了,你還想繼續干啊?”

德明微微一笑,轉身走出辦公室,他帶著牽強的笑容,假裝輕快的腳步進入廁所,“呜…呜…呜…”然後躲在其中一格廁所痛哭起來。

我可以想像他有多委屈,多麼用力強忍著眼淚及哭聲,在缺少一個人的辦公室,同事們都在竊竊私語,最無奈地是,隔天他仍照常來上班。親愛的朋友,我何嚐不替你感到難過呢。

又有一個好友,剛出來社會謀生,什麼也做不好,怎麼也學不會,老被上司責罵,以為下班見到女朋友,可以放松一下,怎知女朋友又一直鬧情緒,這種日子就度過了一年。

有一天,他按捺不住,大聲對女友哭叫:“夠了,你不要再鬧了,我很煩啊!我真得很煩啊!”一個大男人瞬间哭著淚人,就伏身在女友修長的大腿上大哭一整夜,她沒有陪伴他一齊痛哭,只是視他如小貓般,不斷撫摸他的頭髮。

事後,他問她:“你會不會覺得哭泣的男人是很沒用的人?”,她安慰到:“怎麼會呢,你愛我才會流露真感情。”不久後,他們便分手了。

若干年後,兩人一齊吃飯敘舊,忽然她望著他:“看著你,我就想起你當時痛哭的樣子,我最愛討厭愛哭的男子,真的很沒用,我還沒哭,你哭什麼?”



她怎麼變了另一個樣子?這回,他又感到委屈了,他打賭自己在四分之一秒後,眼淚會如泉涌下,但是他舉起杯,驕傲地說:“我就是喜歡哭啊,吹啊?”

兩人碰一碰杯,高興地笑起來,化解了一場眼淚危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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