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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October, 2010

精神分裂的大馬人

在非繁忙時間,駕車往採訪途中,聯邦大道莫名其妙發生大塞車,我閒著無聊而東張西望, 隔壁司機自言自語,還以為他患上後天性思覺失調,原來是用藍牙談電話。 一位白髮斑斑的老安哥舒舒服服地挖鼻孔,久久不願停手,彷彿進入無人之境;又見有人引吭高歌,被人發現後,尷尬地假裝打呵欠。 當記者常要東奔西跑,趕去採訪地點、追蹤新聞人物的車輛、到達特殊採訪地點而被迫違例 泊車、交通燈亮紅,眼見四處無車而"偷雞",有時難免被交警捉個正著。 不過只要禮貌地向交警解釋一下:"Tuan,我是記者,趕著去採訪,一時沒有留意到……"交警大哥通常會口頭警告,放我們一馬。 曾經有位律師仔出書寫到,自己在單行道快速駕駛,靈敏的交警忽然現身,要給他開罰單, 律師仔義正詞嚴地說:"這條路沒有單行道指示牌,我是法律系學生,你難道不信我?"結果 交警半信半疑地放他一馬,在下認為這種方式不宜仿傚。 大馬的公路意外多,塞車更多,每一天都在塞,十年如一日的塞,許多人早已麻木,談起 大馬的交通,一切盡在唉嘆中,每一次新交通部長走馬上任,循例都會說要改善交通阻塞、 增加公共交通使用率以及加強執法。 須知馬路如瘋馬,騎士換了一個又一個的,幾乎每一位都墜馬,所以許多市民不知交長是誰,因為不重要。交通部長明明是公職,搞笑的是政客常說,"交通部是xx政黨傳統上所掌管的部門",因此市民"傳統地"將糟糕的交通算在xx黨的頭上,相信政客不會介意。 大馬駕駛人以"沒品"聞名於世,一班魯莽的大馬人將公路當賽車道,以為風馳電騁很過癮, 碰一聲發生車禍了,吸引了一堆八掛的大馬人停車來圍觀,又招來一群好奇心極強又害怕 被說阻礙交通的大馬人放慢車速轉頭來看車禍。 大馬人愛亂亂停車是有目共睹的,自私自利沒有不禮讓精神是大馬民族精神,有人成天以為 交通警察能用錢來疏通, 所以大家都不遵守交通規則,明明是闖燈、超速、違例泊車,見警 察來到就忙喊"Tolong, Tolong",警察走後又罵"國家腐敗,賄賂成風" ,喂!大馬人,你精神分裂嗎? 轉載光明日報2010年10月

200公斤之戀

肥妹說: 我的身高162公分,體重80公斤,從小到大,大家都叫我胖妹,因為肥胖,我的生活中面對嘲笑、白眼,苦悶與自卑…… 直到遇見你,你最愛看我的肉包臉對著鏡子扮鬼臉,輕輕捏一捏我的肚腩說:"你的‘游泳圈’越大越有安全感",讓我對渾圓的身材感到自鳴得意。 一年前,我並不是那麼快樂的,那天我獨自逛街時,看中一件連身裙,“不能試!”女老闆打量著我說,我不解地問“為什麼別人能試,我就不能?”。“別人沒你這麼肥,你還好意思問。”老闆的話讓我很難過。 “拿給這位小姐穿,穿破了我付錢!”一個龐大身影出現了,大聲說到。陌生的你出現了,就像白馬王子從天而降,於是我們相識了,結果我們相戀了。 但是你為何總是不肯牽我的手呢?你還說我們戀愛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,是不是覺得和胖胖的我在一塊很丟臉,嫌棄我了?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,既然如此痛苦,我們倒不如分手算了。 今早在辦公室,我越想越難過,眼淚漱漱流下,我雙手掩住臉,一個箭步衝向廁所,這時玻璃門打開了,瘦小的禿……圖主任緩緩走進來,砰一聲,我將他撞向玻璃門,傳來一陣輕脆的玻璃碎聲。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,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圖主任虛弱地伸手指向我,我的耳朵嗡嗡作響,什麼都聽不見,只剩下抽泣聲。 好不容易捱到放工了,外頭下著滂沱大雨,我獨自站在公司樓下的走廊,圖主任見我沒撐傘,想遮我過馬路,其實我只想淋雨,任由雨水濺打在我臉上。 此時圖主任內疚地說:"你是不是還怪我?",這句話讓我想哭了。 多希望你馬上來到我面前,馬上就來! 肥仔說: 我的身高182公分,體重120公斤,我的皮下脂肪幾吋厚,動作特別遲純,我不喜歡和別人爭執,寧願被欺負也不反擊,因此從小到大,大家都叫我"死肥仔"。 那天經過服裝店,見你被刻薄女銷售員欺負,不知哪來的膽量,我一手插腰,一手指著她,大聲喊到:“拿給這位小姐穿,穿破了我付錢!”,於是我們相戀了。 你愛輕撫我的"大輪胎",說我一口氣吃十人份的肉骨茶、加飯、加油條、加豆腐、加……十分豪邁,從未戀愛過的我,被突然而來的幸福包圍著。 我不是刻意不帶你見我的朋友、上街不是故意和你保持距離,而是擔心你被譏笑有一個痴肥的男朋友,還記得一次,你我逛街,遇到我的朋友,“這個肥妹是你女朋友嗎?”朋友嘲笑

榴槤經濟學'

一位朋友告訴我一個古怪的理論,叫作''榴槤經濟學'',首先所有到新加坡工作的大馬人都覺得自己是一顆榴槤,只要過了一條新柔長堤,身價將以兩倍以上起跳。 ''出口榴槤'''有一個心理共同點,就是見不得祖國變得好,每當他們將新幣兌換成馬幣,總是希望令吉兌換率下跌,最好就是暴跌,他們才能匯回更多錢到老家去。 馬來西亞有很多榴槤,多到讓你吃到嘔,但是大馬榴槤的"味道"、"品質"及"身價"都比不上新加坡榴槤。 大馬人聽到這句話,一定說我發神經了,新加坡是鋼骨森林,哪裡可以種出榴槤?新加坡賣的榴槤還不都是從馬來西亞運載過去的。 不錯,新加坡是不種榴槤的,但是榴槤載來這裡賣,就能賣到比大馬貴幾倍的價錢,例如一公斤25令吉的的貓山王過了關卡,至少漲價到25元新幣。 試問身為一顆榴槤,誰不想讓自己的"美味"遠播,與外國人的"品質"一較高下,讓自己的"身價"更加不同凡響? 到新加坡"找吃"的馬來西亞華人少說有數十萬人,我敢說顆顆都是上等貓山王、D24、竹腳或紅蝦,問題是大馬政府不識貨,任由他們出國,也不留下來自己品嚐。 榴槤是圓也是尖的,就像到新加坡找吃的大馬人的心態一樣,如果馬來西亞的經濟好,誰想離鄉背井跑去新加坡工作?如果大家一直責怪政府無法搞好經濟,一個接一個跑到外國去,誰來改變國家? 轉載自新聞後花園,2010年10月

職業麻木

有一位曾新聞界呆過幾年的朋友告訴我,自從他轉行後,就不再看新聞,他如同發現新大陸般說到,"原來不看新聞的感覺是如此輕松,你會覺得自己生活在無憂無慮、沒有爭斗、血腥暴力及你爾我詐的天堂,一切是那麼美好。" "媒體就是不見得世界變得好,一只嗜血如命的生物,只希望有壞事發生,才有新聞報導。"他狂抓頭皮,皺起眉頭,我卻異常平靜的看著他,但是我沒有那麼老土,說什麼新聞是報導真相或反映社會陰深面。 就像採訪部的用語,不知情者會嚇一下,街頭訪問叫作"訪人頭!"、攝記拍照叫作"拍人頭!"、寫新聞想不出導言叫作"什麼頭?"、編輯室為了頭條新聞尚未出現,而苦惱地叫到:"沒有頭!",霎時來了一宗"無頭女屍案",大家不必再繃緊頭皮。 還記得第一次採訪社會新聞,第一次見到屍體,靈市某廉價公寓,一位半裸男子吸毒後跳樓自殺,我趕到現場,死者母親及姐姐泣不成聲,"阿仔啊!你為何要死?"茶餐室的捧茶阿嫂偶然轉頭望一望,阿伯一邊喝茶,目不轉睛看著屍,那天警察遲了一小時才來到現場,"阿仔啊!"母親的泣聲一次比一次大聲,我以為自己會很害怕,結果我與大家一樣冷靜。 又一次,一位賺取微薄薪水的老邁工地散工發生意外而癱瘓,被迫坐在輪椅過活,忽然傳來 他兒子拒絕加入黑社會,而被古惑仔斬死,"仔啊!爸爸還沒死,你怎能先死呢?"對他猶如晴天霹靂。 骨瘦如柴的老人只穿著一件短褲,手捧住一碟白飯撈菜汁,哭得聲音沙啞,忽然走進家門的媳婦目無表情,一直猛抽煙,她對丈夫的工作及朋友一無所知,還點了一根香煙給家公,老人抽一抽煙又憶起亡兒,再次放聲大哭,隨即雙手握住扶手,勉強站起身,說是要找兒子,虛弱無力的雙腿抖個不停。 我以為自己會很難過,但是我很靜冷,正如採訪可惡的政客及種族主義者,我以為自己會很憤怒,結果我笑了。 不瞞你說,記者希望有大事發生,就像棺材店希望天天有人死、醫生希望天天有人病、軍火商希望天天有打戰、拖車佬希望到處車禍的心理是一樣的,那叫作"職業需要",也叫"職業麻木"。 轉載自《光明日報》新聞後花園 2010年 10月

膚色笑話

不知從何時開始,我們的生活充斥著許多"膚色笑話",這是我聽過比較經典的,有人說懂不懂得做生意,拿起骨頭去敲鼓就聽得出來。 如果用馬來人的骨頭來打鼓,會發出"隆金!隆金!",(Rugi!Rugi!),意即經常虧本; 如果用印度人的骨頭來打鼓,會發出"隆金!轟動!隆金!轟動!",(Rugi!Untung!) 即是有時虧本,有時賺錢; 要是拿華人的骨頭來打鼓呢?那就會發出"轟動…轟動…轟動…轟動…"(untung!untung!)即是經常都賺錢。 另一經典是,如果同時看到蛇和吉靈人出現,要先打吉靈人。如果我以乘10倍的義憤填膺,加上乘20倍的義正詞嚴來說:"這類言論反映一些人的自我優越感,以為其他種族很差勁、自以為是及狂妄……",這事代誌大條了,種族情緒一定變得高昂沸騰。 當首相前特別事務官納西爾說,印裔族群以乞丐的身份來到馬來西亞,而華人婦女來到這裡賣身。",幹訓局副總監哈敏哈欣以“單眼皮”(si sepet)和“酒鬼”(si botol)來形容華族和印族,我不會特別驚訝及憤怒,因為他們所說和我聽來的笑話差不多,如此高難度的笑話也給他們想出來,真想在他們臉上蓋上"好料"的印章,不過是用巴掌來蓋。 其實因為不論什麼人,總會有一小簇種族主義者或瞧不起人的混蛋,只不過在媒體報導之後,100倍放大某些人特別歧視別人。 我也想問大家,你有沒說過馬來人懶惰,印度人愛喝酒很亂水呢?小時候,你父母有沒說:"你不乖,我叫黑黑的阿捏捏來捉你?"難道你笑人家就行,人家笑你就是大罪? 有人說,那些人有官位在身,他們是代表政府的,不應如此歧視,難道身為平民的我們又能肆無忌憚地歧視他人?如果不想人家歧視我們,首先我們必須停止歧視別人,只要你心存"歧視",那麼別人的一言一語,你都會視為偏見。 上週,我去家具展,一位售賣電子爐、懂得說華語的印度女銷售員蒂嘉說:"用一般煤氣爐煮食的壞處是火力太強,容易燻黑雙手……老板,不瞞你說,其實我是華人來的,只是被燻到黑黑而已。"聽完,我噗茲一聲,笑了出來,心想如果所有大馬人都有蒂嘉的寬闊胸襟及幽默感,這片樂土就會清靜多了。 轉載自《光明日報》